无聊的生活一直在继续,即使山下(仔细想想,为什么我要用尊称?)临时加入到生活之中也没有改变。
很快一周时间就过去了。在这一周时间里,山下认识了很多东西,对这里的文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。这样一来,想必她以后不会惹出大麻烦了——虽然在这周之内,她引发的麻烦已经透支我这一生的精力。
既然山下已经知道这个社会的基本规则,那么放任她一个人行动也就无所顾忌了。如此一来,我便有必要将把她赶走这件事提上日程表。
“喵~”
我瞥了一眼书包,白猫正躲在里面。
现在正是上学途中,我等待着路口的绿灯,仔细思考能够摆脱山下的理由。
直接对她说请离开我家?想也不用想肯定会遭到拒绝;如果她继续呆下去,孤男寡女的,说不定我会干点什么?不不,我可不想让自己被误认为色情狂;她应该出去“见识”一下世界?这点似乎可行。不过她曾说过不愿意一个人出去,那么我就必须要考虑将自己搭进去的风险……
结果到了学校,我都没能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。
我刚走进教室,就碰见加贺急忙忙地朝我跑过来。她哭丧着脸说道:“怎么办,今天下午就是最后期限啦!”
所谓的“最后期限”是指文艺社社员达到3人标准线的时间。此前,前田同学宽容了几天,但加贺似乎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山下身上——显而易见,她的算盘打空了。
“说起来,难道真的没人对文艺社感兴趣吗?明明是一个大众社团呢。”
“对呀!现在的学生越来越粗鄙了!”
“你有张贴海报吗?”
“当然!”加贺义愤填膺地握起拳头,“真是流年不利!”
我觉得这实在很蹊跷,便让加贺把海报给我看。在看到海报真容的瞬间,我抱头哀叹起来。
海报的标题用充满女生气的字体和不同颜色写着“文艺社”这三个字,看起来乱七八糟。且不论这幼稚的表现手法,海报的背景居然是加贺的画!加贺有一个优点,那就是自信,自信到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是在丢人现眼:她的画可是曾在课上被老师称为“毕加索和梵高的合体”,是能够在电视上被打马赛克的存在。不过,她认为老师是在表扬她……
我摇了摇头,回到座位。仔细想想的话,反正我又不想加入文艺社,它的死活和我没有关系。
加贺狠狠地瞪我一眼,无可奈何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。
上午在老师那令人昏昏欲睡的声音之中快速地度过,很快就到了午休时间。我提着便当盒离开教室,准备去校舍背后的花坛和山下享用午饭,加贺拉住了我。她把装着山下的书包和便当盒塞回课桌,用蛮力拖着我飞奔到社团大楼。等到我反应过来,我们已经在五楼了。
原本以为只要摆脱山下,我的生活就能够平静下来,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。
“都是诚没有把山下留下来,所以你必须要对社团的招揽计划负责!”
加贺撅起嘴嘀咕着,一边扭开学生会室的大门。
前田同学就站在门的背后,她一看见我们,就露出了游刃有余的笑容。
“来了嘛。”
加贺按着我的头,和她一起深深地鞠躬,接着和前田同学去一边聊了。而我,则是按照加贺的指令,在一边待命。
学生会室里的成员依然是四个人:两位正在伏案工作的同学,一位女仆般的书记,以及前田会长。假如我稍微一晃神,说不定就会产生“今天原来是上一周的日子啊”的错觉。
闲着无聊的我重新开始考虑如何摆脱山下。苦肉计?美人计?声东击西?我甚至搬出了三十六计来协助,但总是犹豫在可能出现的副作用的威胁之下。
思考着这些的同时,我突然察觉到一丝奇怪的气息。
除了前田同学之外的三人,乍看起来只是不苟言笑的前辈,但仔细地观察就会发现微妙的地方。两位伏案工作的同学动作保持着周期性的一致,简直就像机器人一般。他们既不会互相讨论,也不会伸懒腰,也不会停下喝水。书记学姐同样奇怪,她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,却能够准确无误地倒好咖啡——她完全没有看杯子!
一开始只是这种表面的直觉,但渐渐地,我的心底开始涌现出莫可名状的感觉。这种感觉似曾相识。我不知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受,身体却不由自己地集中每个细胞的精神。
加贺和前田同学的讨论在这个时候结束,加贺苦着一张脸,看起来没能如意。
我正要跟着加贺离开学生会室,被前田同学叫住了。加贺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句“那我先回教室了哦”便离开了,留下我一个人。
叮~叮~
我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风铃声音。
前田同学慢悠悠地朝我走来,在三步远的地方,她停下脚步。
“呵呵,蓝宝石带着吗?”
要不是前田同学的提醒,我几乎要忘记她曾经借给我蓝宝石转运了。虽然我的确每天把蓝宝石带在身上,不过这一周我可是受够了。
“效果真不怎么样。”
“不,效果很好。如果再做出一点改变的话,效果会更好呢。”
前田同学笑了笑。
伴随着前田同学的冷笑,我感到了一股寒意。与此同时,我终于想起耳边的风铃声为何似曾相识:在楼梯处碰到怪事的时候,我同样听到了这种声音。
这是?
……
……
所谓的“飞来横祸”毫无疑问令人沮丧,尤其对于我这种超级讨厌麻烦的人来说。不过这终究只是单方面的抱怨罢了,命运可不会随着我的心意发展。在这一周时间里,我思考着异世界的麻烦究竟会何时出现,是否会有征兆,又该如何避免卷入到事故之中……然而,万分没想到,我所遭遇的攻击居然来自人类——等等,山下同学真的是人类吗?
总之,我突然碰到了麻烦。
前田同学的背后升起了一支匕首,那只匕首就像是被某个透明的人操控,漂浮在空中。
匕首的刀刃对着我,蓄势待发。
前田同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寂,和她的目光一样深不见底。她说道:“就像这样。”
话音刚落,那只匕首就以极快的速度朝我飞来。我自认为面对突**况十分冷静,动态视力也非常好,但是完全没能躲开。
匕首划过我的右手臂,鲜血汨汨地流淌着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我奔向教室门口,却发现门的锁不知何时被锁上了。
正当我想要叫人的时候,猛然想起这个教室里面还有另外三个人。回头看去,两位伏案作业的学长依然在批阅着文件,而书记学姐则是呆呆地站在窗口。
也就是说,这里的四个“人”都不是普通的人类吧?不不,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,我必须要先活下来才行!
我眨眨眼,振奋精神。
我第一次感谢自己的特殊体质,至少它让我能够保持集中力。
既然门被锁上了,那就只能将目标定为窗户了!学校的标志——巨大的榕树就在社团大楼的后方,如果幸运,或许能够逃生。
正当我迈出脚步的时候,前田同学眨了一下眼睛,空中漂浮着的匕首如同细菌增殖一样,分裂出十来只。它们的目标很明确,就是我。
“还不够。”
一瞬间,我的耳边响起了巨大的沉闷声音,那是十多支匕首整齐地落在我背后的门扉上的声音。
地上满是我的血液。
反应过来,我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留下了数不清的口子。
前田同学朝我迈出一步。
“果然是无痛的体质。”
“‘果然’……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痛觉?”
“呵呵。”前田同学笑了笑,“因为我不是人类,这样说你信吗?”
我对前田同学所谓的“不是人类”没有兴趣。发生了刚才的事情,不会有人嘴硬到那是障眼法能够做到的。何况,我已经见过了“不是人类”的家伙了。
我只关心为什么要袭击我?
“袭击你的人不是我。”
“开什么玩笑!”
“难道没发现我没有将匕首插入你的心脏吗。”
我怔住了。
“呵呵,你已经踏上了命运的旅途。”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!”
“你的真正敌人来了。”
我真想大骂她一顿。
且不说那风牛马不相及的话,虽然她没有直接将匕首插入我的心脏,但我肯定会因为大出血而死。而且我没有痛觉,身体就不会保护自己而限制动作幅度,出血会比常人更严重——现在,我的视线就开始模糊了起来。
在迷迷糊糊之中,我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。
噔。噔。噔……
噔。噔。噔……
噔。噔。噔……
我立刻想起了前一周在楼梯上发生的事情。与此同时,背后散发出惊人的杀气。
“嘭!”的一声,背后的门如同被爆破一般被炸飞,我则被狠狠地摔到前田同学的脚下。
我回过头看教室的门口,那里冒着气雾。我落在地上的鲜血融入气雾之中,慢慢地升起,凝聚成一颗赤红的巨大血滴,漂浮在空中。
一切都如同魔术一般。但我知道,这不是什么“把戏”,而是货真价实的魔法。
气雾间出现一个人影,那是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。
“鲨鱼,会被血液吸引。你的敌人来了。”
前田同学的脚下出现了五个符号,它们围成一圈,组合成五芒星结印。在结印的正中间,一个嫩芽符号放出璀璨的绿色光芒。或许这代表着前田同学使用的是木系魔法。
气雾之中的男子带着明显的杀气,我必须优先考虑安全问题。
我撑着身子慢慢后挪到前田同学身边。老实说,要我相信不到一分钟前差点把我凌迟的家伙很难,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选择了。
气雾逐渐消失,男子的面孔呈现在我的面前。他有着一副粗犷的面庞,浑身都是肌肉。
他停下脚步,我的血球接着落到地上,变成了一条连接我和他的红毯。
“这就是神的气息啊,真是不同凡响!”
男子发出粗犷的大笑。他敲了一下响指,一支老式铳枪出现在手中。
“阻扰者,杀无赦!”
战斗开始了。
男子迅速地摆动铳的枪口,几乎是瞬间就锁定前田同学。
“嘣!”
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,他的铳发出一次攻击。与此同时,前田同学的面前编织出一张由树藤织成的盾。我没有看到子弹落地或是飞向别处,却听到一声清脆的碰撞音——就像风铃撞碎了一般。
子弹和树藤碰撞的声音与此相去甚远。
“这是魔力碰撞的声音。”
即使在战斗,前田同学依然站直身子,两手自然地垂在身侧,一动不动。她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,脚下的结印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。
树藤的盾如同烟灰一般解体,变幻成无数的绿叶,迅速朝男子飞去。男子一个侧翻躲过了前田同学的攻击,同时朝这里胡乱发出了几枪。
“阿斯卡就派虾兵蟹将来异世界吗?”
前田同学说道。
男子将铳扛在肩上,笑了起来。
“虾兵蟹将?我还在热身呢。”
“理由只是过程,而生死是结果。”前田同学露出标志性的冷笑,“ 不管过程如何,生是生,死是死。
她脚下的结印消失了。钉在地上的绿叶回到前田同学的身边,聚合在一起,最后消失不见。
半秒之后,男子的脚下出现了一圈由藤蔓围起的结印。
“魔力积累中。”
“是个厉害的人物嘛!”男子淡然自若,“即便是保守偏向的木系魔法也能有如此强力的攻击!”
“呵呵。”
前田同学闭上眼睛,半秒后重新睁开——应该就是所谓的“魔力积累完成”。
“再见。”
结印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辉,地面上的藤蔓疯狂地向上生长,如同不断紧缩的牢笼般将男子困在其中。
这样就结束了吗?
答案是否定的。
一声响指从牢笼之中传来,接着疯狂生长的藤蔓燃烧了起来。火焰从内部蔓延到外部,直到将结印烧成灰烬。
“很可惜,我的副属性是火。”
男子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眼前,他依然保持着扛枪的姿势。他的背上长着鲨鱼的鳍,左肩部有一条长长的伤口。
男子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要说再见的人是我!我要你用生命为我的伤口道歉!”
前田同学轻巧地后跃了一步。
“嘭!”
随后,前田同学刚才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规模的爆炸。
“死吧死吧死吧!”
男子不停地吼叫着,教室里连续发生小规模的爆炸。
前田同学不停跳跃,躲避攻击。
“死吧死吧!”
男子的攻击持续不断。
“火系的魔法是以数量取胜。”
前田同学侧跃一步,再次躲开攻击。
“因此需要实时确认目标位置,很容易分心。”
“笨蛋!你以为你能够伤得到我吗?我就直说了,虽然火是我的副属性,但水平比我的主属性还要高。”男子放声大笑,“不管你有什么诡计,我都欢迎。”
“呵呵。”
前田同学笑了笑。
“我根本就不需要攻击你。”
前田同学的话音刚落,男子突然表情狰狞了起来。接着,他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悲鸣。
一瞬间,男子全身都被薄冰覆盖。随着一声清脆的魔力音,包裹着他躯体的冰块迸裂而开,无数如同豆粒一般大小的冰渣四处飞溅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山下踩着地上的冰渣出现在教室门外。
超自然的战斗终于结束,那个男子变成的冰渣消失不见,被破坏的教室大门恢复了正常。前田同学让我和山下在茶席就坐,书记学姐为我们端来刚砌的茶。
我的伤口消失不见,仿佛刚才的事情完全是幻觉。据山下的解释,前田同学的属性是木,木系魔法的本质是生长,拥有治愈能力。受益于前田同学的魔法,我身体所丢失的东西悉数恢复。现在,除了有一些低血压引起的虚弱,我并没有其他感觉。
“你们可以从感兴趣的话题问起。”
前田同学说道。她面前的茶杯如同**控一般,升到她的嘴边,并倾斜一定角度,让她可以舒服地喝下——或许前田同学有一双透明的手吧。
虽然前田同学说话的对象是“你们”,不过老实说根本没有我的事情。
山下板着一张严肃的脸,开口问前田同学:“你是敌人还是同伴?”
真是直接。
“同伴。”
前田同学淡然地说道,将茶杯“放”到桌面。
“我是佳美,前田佳美。”
“啊~这样啊!那我就叫你小佳啦!”
我惊讶地看向旁边。山下的脸上挂满笑容,就像魔法一般,她进入教室时的表情、神色、音调毫无预兆地发生180°的转化。
“我的名字是山下雪·猫。”山下捧起茶杯,“小佳应该是虚精灵吧?”
“虚精灵是什么?”
“猫精灵、犬精灵、鲨精灵都是实精灵,而诗精灵、画精灵等就是虚精灵。虚精灵很少哦~”
“呵呵。我是占精灵。用这个世界的话说,就是占卜师。”
“占卜!唔啊,真厉害~”
山下的眼睛闪闪发亮。看来不管哪个世界,占卜对女生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。
“那么,小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呢?”
“世界的知识是我的所求之物,那边世界的知识我已经全部了解,所以来到这边的世界。”
“可是,在世界之间来往的代价很大呢……”
“与知识相比不值一提。”前田同学“喝”了一口水,“另外,我正在寻找有趣的东西。”
“有趣的东西?”
“呵呵。”
前田同学露出游刃有余的笑脸,看向我。
毫无疑问,我和“有趣”可搭不上边,我对世界上的东西提不起兴趣。
“你知道墨菲定律吗?”
“是那个吧……越是担心某件事情,那件事情越可能发生。”
“正确。”前天同学啜饮一口茶,“濑户诚,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。”
“什么不幸的消息?”
“你担心的事情发生了。”
“哈?”
“还记得那张塔罗牌吗?愚者。你的旅途已经开始了,而且无法回头。”
“我完全听不懂。”
“诚难道也是精灵吗?为什么鲨精灵要打他的主意?”
前田同学将茶杯“放”在桌面上,对山下说道:“猫精灵的感觉是非常敏锐的,你闻一闻他身上的气息。”
“诚的确是人类的气息哦,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确认了。”
“呵呵。重新确认一遍。”
“好!”
山下兴高采烈地回答道。她转向我,用凶猛的气势将头埋进我的胸口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“唔啊~是太阳的气息,真舒——这是!”
山下甚至脖子盯着我,满脸诧异。
看到我冷漠的目光,她清清嗓子,恢复了神色。
“的确,诚的气息和普通人类不同。难道……”
“没错。濑户诚,”前田同学看着我,“其实你并不是生物,也不是精灵,而是存在与这个世界上的第三个物种。”
诶?诶?
“那我究竟是什么?难道我是幽灵?”
对于这一点,我就算是见识到了超自然现象,也不会相信。
“呵呵,谁知道呢。”
“但是,刚才那个家伙不是有说到‘神之气息’吗?难道我是‘神’?”
“只不过是叫得好听一点罢了。”
“说的也是……我又没有超能力。”
我可没有丧气。不过他们的取名方式我很喜欢,至少我不用忍受“不是人”这种差劲的称号。
话说回来,那家伙是谁啊?为什么袭击我?
老实说,假如我没有无痛症带来的冷漠,一定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吧。更别说随后在这里,如此冷静地听她们聊天。
我早就应该询问这一至关重要的问题。
山下似乎对这一点也很感兴趣。她捧起茶杯,轻轻啜饮着,等待着前田同学的回答。
“你应该做过一个梦,梦里面有个很像你的人?”
我思索了片刻。
这不就是昨晚的梦么?虽然具体的内容忘记了,不过我的确记得有一个人的面孔很像我。
我如此回答前田同学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
“什么就对了?”
“呵呵。你知道那个人,不,是那个精灵,他的名字叫什么吗?”
前田同学笑了笑。
“他的名字叫做濑户诚·诗。是你的另一个个体。”
“啊?”
也就是说,是我的异世界体?两边的世界是平行世界,所以那边也有一个“我”,是这样吧?不过,我梦中所见的那个人看样貌应该比我年长几岁。
我的脑细胞完全无法驱动这个问题。
前田同学似乎读懂了我的心,她摇了摇头。
“虽然两边的世界的确是同时在进行,不过两个世界并没有映射关联。事实上,人是人,精灵是精灵,两者完全没有关系。只不过,濑户诚是独特的。”
前田同学停下看了我一眼,接着说道,
“濑户诚和濑户诚·诗有着关联性,这是其他的人或精灵所没有的。这一点,是阿斯卡发现的。”
“阿斯卡?!”
山下突然发出讶异的喊声。
如果我没有记错,山下曾经说过,阿斯卡是隔世战争的罪魁祸首。
前田同学没有看山下,继续自顾自地说。
“濑户诚·诗是和平组织北方阵线的一名小卒,但是随着战争的深入,濑户诚·诗不断以一己之力挽救呈现颓势的和平组织,阿斯卡便对濑户诚·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另一方面,人类世界的调查报告被送到阿斯卡手中后,他注意到在这边的世界有个人类和濑户诚·诗长得几乎一样。最为重要的是,两人之间有着相当程度的互补关系。
“濑户诚·诗的才能不世出,他的力量似乎永远都不会枯竭,只要他想,甚至可以发动最高级的吟唱魔法。但是,濑户诚·诗的性格尤其懦弱,身体的知觉也非常敏感。而另一方面,身为人类的濑户诚却对痛觉麻木,性格强大、冷静到无聊,能力却普通到极致。”
老实说,最后一句话听着真不爽。
“阿斯卡后来又发现两者梦境共通,便做出假设:濑户诚和濑户诚·诗其实是一个个体,而这个个体既非人类,由非精灵,是高于这个世界维度的存在,它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。不过,他也没有办法准确地证明这一点,因此只是派手下监视濑户诚。但是,由于最近在濑户诚的身边监察到了魔力,他似乎担心濑户诚被和平组织利用,便下了命令要将濑户诚带到试验所中。
“因此,你已经完全被卷入这个事件之中了。”
我不由地头疼起来。
我原本以为山下会带来成堆麻烦,没想到追根揭底还要算到自己的头上。不,给我等等,假如没有山下的话,阿斯卡也不会来找我的麻烦。
我不由得朝她丢去“向我道歉”的目光,却发现她陷入了呆滞的状态。
算了,随她去吧。我对她所想的事情没有兴趣,我还是关心一下接下来的生活——不,应该是生存问题。
“那么,我该怎么办?”
“呵呵。很简单,你有两个选择。A,主动和他们合作,运气好的话会被当作上宾,运气不好的话被丢进监牢里;B,反抗,加入和平组织,不过这样一来你就需要和阿斯卡阵营为敌。”
“虽然我知道你总是在阴笑,不过关于我的问题,你似乎特别开心。”
“我喜欢知识和有趣的事情。你的身上将会不断发生有趣的事情,所以我感到快乐。”
明明是一个国中女生的样子,却有着一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黑暗心灵。这家伙真是太可怕了。
“那么,濑户诚。在A和B之间,你会做什么选择?”
两个选项我都敬而远之。
“我选择C,平安地活到最后。”
“不管你选择什么,我都会跟着你。”
这句话如果是用表白的语气说,我一定会开心的吧。
前田同学看着我,再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这时,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。我抓起山下的手,想要迅速地赶回教室,却发现她脑袋宕机,陷入呆滞中。
“喂,回教室吧。”
山下反应过来,她抬起头用请求的目光看着我。
“诚,你先走吧。”
我叹了一口气,提醒她别在上课的时候回来,便离开了学生会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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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呵,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
“是的。小佳,你说的濑户诚·诗是不是比诚年长几岁?”
“正确。”
“那个,是这样的。我小时候遇到一个大哥哥,他曾经帮助过我。他好像正在流浪,所以后来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了。我记得大哥哥的外貌和诚很像,大哥哥是不是就是濑户诚·诗?”
“正确。”
“那他还在北方吗?”
“很遗憾,我已经很久没有去那个世界了。”
“不能占卜吗?”
“我只为我的主人占卜。抱歉。”
“不,能听到大哥哥还活着就足够了。”
“那么,如果他已经死了呢?你会用额外的生命去救他吗?”
“诶?”
“高贵血统的猫精灵是有九条命的。除了一条是必须的,另外的八条是可以挽救别人的。”
“我、我血统并不高贵……”
“山下雪·猫,猫精灵王国唯一的幸存者,猫精灵的公主,这样的血统已经不能更高贵了。不过,我倒是比较感兴趣你几岁了?听说九年才会额外多出一条生命。”
“小佳,抱歉,我撒谎了。虽然我才16岁,不过已经有额外的生命了。”
“那么,你会为濑户诚·诗使用那额外的生命吗?”
“或许会吧,因为大哥哥的能力很出色不是吗?我的额外生命,只会为了让世界和平的关键人物使用。”
“是么。”
“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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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哟吼,一起回家吗?”
放学的铃声刚响,加贺就已经整理好了书包,来到我的身边。
她恢复了往常的精神模样,看起来春风满面。
“发生什么好事了吗?”
“嗯!前田同学告诉我说集齐社团人员的时限变更到下一周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或许她遇到了好事吧。啊啊,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!”
我也将书包收拾好,便和加贺一起离开教室。
“话说,你这么悠闲好吗?尽管时间推迟了,不过还是要思考一下如何招人吧?”
“不用担心!还有一周时间呢!”
反正最后还是会变成“不用担心!还有三天时间呢!”——“不用担心!还有一天时间呢!”——“啊,怎么办!没时间啦!”
算了,无所谓,我可不要掺和到麻烦的“诱拐行动”之中。
走出校门,我便将山下拿出书包。她似乎憋坏了,一落地她就用前爪挠我的脚踝。
异世界的事情加贺并不知道。且不说山下要求保密,我也不想让加贺知道。谁想摊上这种危险的事情啊!
加贺与我拉开距离,不满地朝我说道:“为什么你要把猫带到学校啊?”
“我也不想啊,这家伙要跟着我嘛。”
“话说你难道在养它吗?它不像流浪猫呢。”
“我正在思考摆脱她的办法。”
“喵~”
山下顺着裤子和衣服,一下爬到我的肩膀上,朝我叫了几声。
“我听不懂。”
“喂,诚。周日我去你家玩哦?”
“随便。”
“我会带作业本,作业本还有作业本去的哈~”
这家伙直接说来抄作业不就好了么。
“那么,拜拜~”
“拜拜。”
我挥手目送加贺的背影渐渐远去。
“唔哇~终于走了。”
山下突然在我的怀中就变身了,我差点摔倒在地。
山下轻巧地跳到旁边,鼓起脸颊,不满地看着我。
“为什么要让她周末来家中啊!雪岂不是整天都不能说话?”
“为什么不,加贺一直都会周末来家里玩。话说你干嘛在这里就变身了?不是说好了回到家才能变身吗?!”
这里可是居民区的路口,要是被谁看到的话多麻烦!
山下挠了挠后脑勺。
“因为雪很想说话嘛~”
“啊啊……要是下次再这样,就没有晚饭吃了。”
“呜呜,雪错了啦!”
我叹了口气,不再理她,继续沿着道路前进。
山下也踩着脚步跟了上来。离家还有百来米,一路上我们安静的并肩前行。
我的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情感。
天空依然是黄昏色,地面上依然排列着长长的电线杆影子,乌鸦依然在寂寥地叫着,道路上依然人烟稀少……景色明明没有任何变化,我却觉得世界的色彩似乎变得明亮了一些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我回来了~”
山下没有脱鞋,她飞身一跃就进入了室内,但我却没有办法责备她。因为那家伙直接把室外鞋变没,只剩下袜子!
不得不说,我非常羡慕她这种便捷的方式。
最近科技发展迅速,智能的设备越来越多,想必不久的将来人类会过上全部家事都由机器人完成的生活吧。只要悠闲地坐在椅子上,机器人就会递上做好的饭菜——我想起学生会室的三个诡异的“人”,不由地怀疑前田同学是不是已经借助魔法提前实现了这一点。
吃完晚饭,我回到房间做作业。因为客房什么都没有,山下便呆在我的房间。她一般看书,不过看着看着就会睡着。她说精灵们的魔力和精神力息息相关,因此想要回复魔力,睡觉是最好的选择。当然,对于我来说,她能够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真是谢天谢地。
作业写完已经是十点了,我想起自从来到这边,山下就没有洗过澡。虽然说她是精灵,但看起来还是人的模样,想到和自己一起住的家伙长时间没有洗澡,果然还是相当不舒服。基于以上原因,我决定把山下叫醒。
我来到床边,捏住她的鼻子。不过几秒钟,她就睁开了眼睛。
“啊啊,真是的!诚!你在干什么!”
山下鼓着脸颊,愤愤地看着我。
“你去洗澡吧。”
“洗澡是什么?”
“就是把身体用水清洗干净。”
“精灵是不用清洗身体的哦,一直都非常干净的说。”
“总之你不洗的话我不舒服。听好了,人至少每两天要洗一次澡。”
“诶?这样啊~”山下跳下床,“那雪也要。”
这家伙果然吃这一套。只要和她说,人都会这么做的,她就会想跟着做。
趁着放热水的间隙,我向她讲解浴室里的物品,比如水闸,喷头,加贺波……我自认为已经讲解非常完美,麻烦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“诚,加贺波用一半够吗?”
“等……一半?!”
我慌张地拉开门,发现她真的把加贺波倒了一半。手掌上不可能盛放,地上弄得到处都是。
我无力地哀叹起来。
多亏山下还没有开始洗,清理起来也方便很多。经过这次教训,我决定今天要守在旁边。于是,我回房间取了一条长布,将眼睛蒙上,坐在洗漱间。
“噗噗……其实布是透明的吧?”
“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。”
“哇~真舒服~下雨一样!”
里面响起山下欢快的笑声。看来,洗澡已经成功征服了精灵。人生三大乐事,吃饭、洗澡、睡觉,对精灵也同样适用。不过,没想到那个世界居然连吃饭和洗澡都没有,看来是一个无聊至极的世界。
我不由得庆幸自己是在世界的这一端。
“呐。”
山下敲了敲门。
“雪仔细地想了一下,刚才诚说的话不是相互矛盾的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你看,明明诚说对雪的身体不感兴趣,那即使不小心看到了雪的**,也没关系不是吗?那为什么还要用布把眼睛蒙上呢?”
“你能有点羞耻心吗?”
“诶……不是很懂。诚,背后肥皂擦不到,帮一下忙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
“要不然用什么东西来——”
“我帮就是了!”
真是一点都不能大意。
尽管视线被蒙蔽了,不过毕竟是每天都用的浴室,因此我还是能够比较好地行动。
我第一次亲密接触到山下的肌肤。她的皮肤很好,吹弹可破。
“嘻嘻,诚真是冷静呢。明明自己连人类都不是了,还不紧不慢的。”
“还好吧。就算我真的不是人类,可我只会用人类的生活方式活着,和真的人类又有什么差别吗?比起这个,我还是想知道我真的没有什么能力可以保护自己吗?”
“连小佳都不知道,雪更不可能知道啦。不过没关系,雪的魔力还是很强的,保护诚不在话下。”
“可对方是整个阿斯卡军队,你一个人怎么可能赢?”
“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哦。魔力的使用额度在这边的世界似乎有一条上限,或许是世界的自我保护意识吧。
“在这边的世界,需要大量魔力的魔法是没有办法发动的,比如大范围或是超远距离的吟唱魔法。另外,跨世界需要很大的消耗,几乎是单行道的说。而且,阿斯卡也无法抽出大量兵力来这个世界,毕竟在那边还在与和平组织对抗呢。”
“那还是要战斗的吧?真是的,有战斗肯定就会有麻烦事。”
“嘻嘻~诚也可以和阿斯卡他们合作哦?”
“说起来也是。为什么我非得和你站在同一立场呢?”
“噗噗……雪只是开玩笑的啦,可千万不要背叛哦。假如诚真的有非常强大的力量,那真是不妙呢。”
你的不妙和我没有关系。况且,“背叛”这个词用错了吧!
帮山下洗完后背,我回到洗漱室待命。不知不觉间,我几乎成为她的佣人。
“说起来,今天你和前田同学聊了什么内容吗?”
“嗯,聊了关于濑户诚·诗的话题。以前雪说过的吧,诚很像一个小时候帮助过我的大哥哥。雪问小佳,她告诉我其实那个大哥哥就是濑户诚·诗。”
“那还真是挺巧的。”
“还说到了雪身上有额外的生命的话题。”
“额外的生命?”
“嗯,血统高贵的精灵往往会有种族特殊的能力。猫精灵的能力就是复数的生命,至多有九条。一般传言是每过九年自然生长一条,不过雪现在已经有九条了。”
“呃……你居然是老太婆吗?”
“不是啦!雪可是16岁的少女!”
九乘九的答案是八十一吧?
“其实额外的生命是和魔力挂钩的,只要魔力达到一定的等级,自然就会生长多余的生命。所以,诚,雪可是很厉害的哦!”
“话说你有九条生命,那额外的八条只能自用吗?还是能像游戏那样,给别人用?”
“可以给别人用哦。啊,不过万一诚死了,雪可不会使用额外生命的哦。”
这家伙真直接,她至少也应该表面奉承一下,不怕我立刻把她从澡堂赶出去么?
“嘻嘻~诚很失望?”
“不。我不仅爱惜自己的生命,还爱惜自己的尊严,从不低声下气乞求别人。何况,我和你的关系一般,你没有理由为我使用额外的生命。”
角色互换一下,假如我有多余的生命,也不会对一个才认识不过一周的人使用,而且还是这种到处给自己添麻烦的人。
里面传来“扑通”的跳水声和浴缸中的水被溅得到处都是的声音,还有愉快的呐喊。
唉……算了。
说起来——
“你是血统高贵的精灵吧,‘血统高贵’是怎么样的?”
“咕噜咕噜咕噜……噗啊!”
吹水泡……这家伙是小孩子么?
“雪,是公主的说!”
“骗人,我在你身上没有看到任何公主的气质。”
在我的想象中,公主应当很沉稳,而且多少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。相比之下,山下简直就是一个顽皮的小鬼。
“真的哦,雪就是猫精灵的公主。”
“那你没有护卫或是佣人么?”
“没有。啊,不过雪有一个非常严厉的老师。好不容易才从他的看管下逃脱呢~”
“这么讨厌他?”
“嗯。”
里面又响起了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,过了一会儿,山下补充道,
“其实,与其说他是老师,不如说是敌人更好!”
“喂,这种说话会不会太过份?”
“嘿嘿~”
“所以你才离家出走啊。看来是个不求上进的坏孩子嘛!”
“什么?”
“所以说你这家伙果然是个不求上进的坏孩子。”
“……”
山下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回应道:“嗯……算是吧。”
想必是被我说中了,她的语调有一些失落。话说回来,从这家伙的行为来看,在那个世界一定惹过很多事情。
“哈哈,小时候一定不少挨骂吧。”
“诚,不要说了……”
“诶,为什么?”
“……”
过了好久,山下都没有回答我。我再问了一遍,她还是保持沉默。
里面响起水花溅起的声音,看来这家伙把头潜到水底去了。
“喂,为什么不说话啊?”
“没什么……”
好一会儿,里面才传来细如蚊鸣的声音。在这之后,气氛再次沉寂下来。
过了大约一分钟,门被拉开了。我从毛巾的低端看去,她已经变出了袜子,便摘下毛巾。
她忘记用浴巾擦身体了。
尽管她变出了衣服,不过全身都是湿的。唔……老实说,情况并不妙。因为她的身材非常好,凹凸有致,因此胸前有一块巨大的半透明水印。透过这块水印,我甚至能够看到白皙的肌肤以及挺拔的山谷。她丰满的臀部上还有一根尾巴,正缓慢地摇晃着……加上兽耳,简直就像是R15的性感女孩一般。
我赶紧移开视线寻找浴巾,明明就挂在内壁上,她都能忘记用!
“用这个擦干。”
将浴巾披在她身上的那一刻,我愣住了。
她的目光无神地看着前方的地面,笑容从脸上消失了。她的头发湿漉漉的,而藏在那之内的脸庞,也仿佛被雨水冲刷过,全都是水滴。
看着这样的山下,我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。
不由自己地叹了一口气,我来打山下面前,将浴巾放在她的头上,帮她把头发擦干。
接着,再把她的脸擦干。
“这些都是洗澡水的说……”
“这样啊。要先把身体擦干,才能穿衣服。剩下的自己做。”
我回到房间,打开书柜下方的柜门,寻找了一番。
目标是液晶屏和游戏机。自从百合子入院之后,我就很少使用到它。更为重要的原因是,每当看到两只手柄,我都会觉得不舒服。因此,开学的前一天,我把这些东西和一些漫画都丢到储物柜了。
几分钟之后,山下来到房间。此刻我已经把游戏机和屏幕连接完成,并且放入了一张冒险类的游戏碟。
“诚,这是什么?”
山下已经恢复了正常,至少从神色上来说。她堆着一如既往充满元气的笑容,在我的身旁坐下。
她带着面具,这一点我已经完全地了解了。现在她的确在笑着,不过我能感受到她还沉浸在伤心之中。
从谈话的内容来判断,或许她身世坎坷,背负了某些沉重的压力。我可不想管这种无聊的事情,但我还是希望她能够快乐起来。
这并不是我的好心,只不过身边的人一下子变得和平时不一样让我困扰。
麻烦的事!
我愤愤地回答她,这是电视游戏机。
说到娱乐,首选自然是打游戏。山下本人就是精灵,对冒险类的游戏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情。事实证明如此,手柄交到手上之后,她就陷入了游戏的世界之中。
“嘿!看招~”
“诚、这里怎么回事?”
“又死了啦,呜呜……”
……
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沉迷,现在她的双眼正放着璀璨的光芒,牢牢盯着屏幕上的战斗画面。
看着她脸上重新出现的笑容,我叹了口气,抱着睡衣离开房间。
哔哩哔哩……
耳边不断传来水滴冲击皮肤的声音。
山下悲伤的脸色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这家伙平时总是充满元气地笑嘻嘻,那会不会是她所戴的面具呢?和她相遇的第二天,聊到离家出走话题的时候,她也露出了一反常态的哀伤表情。
她的家庭发生了什么变故呢?
我关掉淋浴喷头,进入浴缸,继续思考山下所隐藏的故事。
这只是为了杀时间哦。
山下是公主,那么家庭的变故或许就会涉及到政治。政变?刺杀?自杀?拼死抵抗?
我的脑中不由得浮现漫画小说中常出现的场景。
不经意间,我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可抗力的吸引,注意力不再集中在自己的身上,转移到了山下那里。
我猛然发现这点,心中大叫不对。为了让自己清醒,我将头沉入水底憋气。
“还是好好考虑怎么摆脱这个带来麻烦的家伙吧。”
我在心中如此想着。
即使没有山下,我也可以依靠前田同学来保护自己。何况,我也不一定不能和阿斯卡合作。从前田同学的话来看,阿斯卡阵营对“我”似乎有了一定的研究,他们说不定可以帮助认清我究竟是什么,又有什么样的潜能。
可是,那样的话山下说不定会不开心。
“唔啊!”
我离开水底。
最近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情,我的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。
“……被麻烦缠身的生活真的不如死了呢!”
开玩笑的。
在烦躁的五分钟过后,我离开了浴室。回到房间之后,我发现山下依然沉浸在游戏的世界之中。
尽管已经十点半了,她依然精神奕奕。
“不要玩太晚。”
我把耳机丢给她,并把屏幕的亮度降低。
山下戴上耳机,朝我点点头。
我叹了口气,关了电灯,上床睡觉。
对了……在此之前先干一件别的事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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